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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tú mamá también? Conoce la PLAYA virgen en la que se FILMÓ esta película  MEXICANA | VIDEO | El Heraldo de México

因為看了《愛同窗,愛同床》(Castillos de cartón (Paper Castles aka 3some),2009),讓我回想這部同為西班牙語發音並同樣透過三個角色敘述微妙人性情慾的墨西哥電影傑作《你他媽的也是》(Y Tu Mamá También,2001),如今蔚為國際大導演的艾馮索庫阿隆(Alfonso Cuarón),與弟弟卡洛斯(Carlos Cuarón)一同編寫這個絕妙並意涵豐富的劇本,榮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並入圍奧斯卡,對個人與政治、男性與女性、情人與朋友之間的平等作了一番別出心裁的精采詮釋。

以上第一段是我在2011年3月8日寫的,當時很偷懶又想每天發新文,所以每篇文章都只有第一段然後待續,直到10年又3個月後的今日,因時逢本片20週年終於真的續寫完成,雖然以下有些講古的部分已在某處發表過,看過的人請容忍我再說一次。2001年6 月面世的本片,直到2002年11月才因片商引進、先在金馬影展放映而在台灣首度亮相,因為某些尺度大的性內容(如今看來真的不算什麼),在美國被列為比一般限制級更限制的NC-17級,台灣電檢局也把在影展放映的完整版列為超限制級,院線上映版則是修剪版。

當年本片和《現代啟示錄重生版》(Apocalypse Now Redux,2001)兩部超限制級片都要到金馬辦公室買票,在去之前聽電影社學姊說學校會有本片的特映會,而且也是完整版,所以就只買了後片,後來學姊又說特映會是放修剪版才對,但金馬的票已完售,令我十分扼腕。或許是上天補償,除了學校特映,我又獲得院線上映前在樂聲戲院的特映票,得以二刷膠捲版。

因為遺憾產生的執念,我在秋海棠買了翻版港版的VCD,但看不出和修剪版的差別(不過至少用來在某次課堂上因老師說放片而放給全班看,而且沒注意到電視音量開到很大聲,所以大家都馬上被片頭的叫床聲吸引、以為我公然放A片),所以又在美國亞馬遜網站上訂了NC-17級的DVD,還是看不出差別。台灣的中國影評人協會把本片選為2002年台灣上映的十大外片之一,中外十大影片都在長春戲院作特別放映,我打電話去問片單查是哪十部時,接電話的(應該是經理)唸到本片片名時還難為情地先說這是片名。

超過18年來,從大銀幕、VCD、DVD、網路,到標準收藏發行的藍光,我應該看過本片至少10次,始終都非常喜愛且越看越好看,庫阿隆後來陸續執導商業大片、接連入圍甚至至今獲得四座奧斯卡、成為首位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和外語片的墨西哥人,儼然已晉升影史大師導演,他的好友老搭檔攝影師艾曼努耶盧貝茲基(Emmanuel Lubezki)如今連續三屆獲得奧斯卡最佳攝影的紀錄保持人,令本片在如今看來又多了一層很大的光環。本片其實早在1991年庫阿隆拍出首部長片前即已發想,卻直到他進軍好萊塢多年後,才想再度回到家鄉拍片而重拾此一計劃(可能也要諷刺地拜《烈愛風雲》(Great Expectations,1998)的失敗所賜),要歸功於對此構想念念不忘的盧貝茲基。

本片最特別的作法是有個不是角色之一的說書人旁白,而且旁白出現時把其他聲音都暫停,這令後製時的混音容易許多,但也形成一種獨特風格,看幕後訪談時才知道這是出自高達的電影(泰諾奇女友母親是法國人的設定可能也與此有關),超過18年後重看時也竟才發現在泰諾奇女友的房裡的第一個鏡頭中,牆壁上貼了斗大的《哈洛與茂德》(Harold and Maude,1971),像是為本片同樣是青少年與年長女人的忘年之交故事埋下伏筆)。富家公子泰諾奇和同學胡立歐是即將告別高中、成天混在一起打鬧的死黨,也都是標準滿腦都是性的青少年,在兩人女友作伴出國展開上大學前的歐洲行後,他們在一場家族婚禮上偶遇泰諾奇表哥的西班牙妻子露易莎。

兩人立刻覬覦露易莎的美貌與性感,並杜撰出一個叫作「天堂之口」的虛構海灘,想吸引她一起出遊,未料這個無稽之談的玩笑,在露易莎得知丈夫出軌後答應他們而成真。三人從一路上有說有笑,到一眼就看穿他們居心的露易莎分別主動和他們做愛,造成泰諾奇和胡立歐之間的競爭妒忌,也在抵達一個冒充為天堂之口的美麗海灘後,令他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秘境中平等共存並解放自我。

後來各自在國際影壇上飛黃騰達且獨當一面的蓋爾賈西亞貝納(Gael García Bernal)和迪耶哥盧納(Diego Luna)以本片嶄露頭角並共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年輕演員獎,即使後來他們再造突出表演,本片中的自然演出和青澀模樣,仍始終最令人印象深刻。西班牙影后瑪莉貝維杜(Maribel Verdú)也精采詮釋露易莎的喜怒哀樂和果敢奔放,成功塑造兩名青少年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作為一部公路電影,本片也成功地在主角的旅途中,暗渡墨西哥弱勢種族和懸殊階級的社會問題,並用角色和故事高明對比隱喻,例如三名主角的姓氏及甚至連其中一人的名字皆有歷史指涉。出身中產階級單親家庭的胡立歐和泰諾奇無論交情再怎麼好,左右派思想(胡立歐還有個社運份子姊姊)/階級差距的天生隔閡依然存在;另外他們不斷裸裎相見(多幕正面全裸露三點,並有一起自慰的情節,不過盧納的角色設定是割過包皮,所以他必須戴假陰莖)、甚至最後在三人行時情不自禁接吻,這個面對自我對於同性產生情慾時的否認和壓抑(雖然可說是酒後亂性,根據卡洛斯庫阿隆這只單純是他們對於彼此的愛),延伸暗喻同一民族和身為同一物種的人類總是矛盾地互相排斥。同一年巧合地出現在坎城影展金棕櫚獎得獎片《人間有情天》(La stanza del figlio (The Son's Room),2001)中的布萊恩伊諾(Brian Eno)名曲〈By This River〉完美地道破這點並襯托這種惆悵。

兩名墨西哥在地青少年主角和來自西班牙的年長女性露易莎,代表墨西哥的西班牙移民後代與作為異己卻又是祖國母體之間的愛恨關係(艾馮索庫阿隆說露易莎和兩名青少年的關係就像西班牙征服墨西哥),前往天堂之口(象徵母親陰道)和露易莎做愛,都意謂回歸根源和與異性結合,反而是接受真正自我的唯一途徑,最後露易莎的死亡,則代表墨西哥的西班牙移民已然失根。意為「你媽也是」的原文片名出自三人在飲酒作樂、處於共融狀態時,胡立歐開玩笑說連泰諾奇的媽媽都上過,這種敵對挑釁的話在此反而是種友好親密,甚至透露曖昧情慾,而他們在片尾令人不剩唏噓的分道揚鑣、終生不再相見,不分階級和性別的純真與愛依然不敵愚蠢的現實世界,令人感慨所有和諧美好終究都是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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