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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劇照

《洞》(Il buco,2021)是義大利導演米開朗基羅弗拉馬提諾(Michelangelo Frammartino)睽違11年的第三部劇情長片,再度以遼闊鄉間為背景及模糊虛實的手法,呈現一部不用言傳只能意會的作品,獲得威尼斯影展評審團特別獎。

影片以一個洞穴的洞口和一名牧牛老人作為開場,再以文字說明1961年的一支探險隊前往義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亞和巴西利卡塔邊界的波里諾斷層塊進行探勘。隨著探險隊一路從抵達、駐紮和深入洞穴,深不可測的洞穴雖看似危險卻也令好奇,在老人忽然病倒後,他的身體狀態與探勘行動更在冥冥之中互相連結。

一脈相承弗拉馬提諾上一部作品《靈魂的四段旅程》(Le quattro volte,2010)的玄妙靈氣,這回從傳說改以史實為題材、重現1961年義大利發現當時世界上第三長的洞穴實況,弗拉馬提諾基本上以完全模擬還原的方式拍攝,如同紀錄片中以戲劇方式呈現實況的作法,只不過本片在極像紀錄片的外表下,仍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劇情(虛構)片。和另一位義大利紀錄片名導吉安弗蘭科羅西(Gianfranco Rosi)正好相反,羅西是把紀錄片拍得像劇情片,弗拉馬提諾則是把劇情片拍得像紀錄片,兩者的成果卻有趣地異曲同工相互輝映,令人玩味不已。

克服萬難深入洞穴的高超拍攝、洞中聲音(尤其是滴滴分明的滴水聲)與自然聲響的傑出收音與後製混音,以及捕捉動物和自然態樣的精巧入戲,都再展弗拉馬提諾精雕細琢的神乎其技。他也再以老年男性為主要角色,可能延續首部長片《禮物》(直譯,Il dono,2003)中由他年邁父親擔任主角的代表形象,歷經風霜中透露哀愁的眼神與臉龐,象徵全體人類的脆弱與堅強。本片以洞穴隱喻生命的起點,探勘行動成為尋找生命的根源,與《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ลุงบุญมีระลึกชาติ,2010)的尾聲相互共鳴,老人在他們抵達最尾端時壽終正寢,有如軀體完成人生歷程、靈魂回歸大地深處,存在的痕跡則在天地萬物之中迴盪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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