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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s (2021) | MUBI

《午後彌撒》(Mass,2021)是演而優則導的美國導演法蘭克蘭茲(Fran Kranz)的首部劇情長片,利用區區四個主要角色和單一場景,以閉密空間對應桎梏心理營造強大張力,獲得獨立精神獎鼓勵全體演員的勞勃阿特曼獎並入圍最佳首部劇本。

 

以下有劇透請慎讀

 

在一個平常的日間,一間小教會的人員正在為一場會談小心準備,即將與會的一對夫妻,在躑躅遲疑後戰戰兢兢進入會談室,另一對夫妻則隨後加入。在稀鬆平常的寒暄過後,發起會談的夫妻迫不及待切入主題,他們希望透過平心靜氣的對談,從瞭解彼此分別犯下校園槍擊案以及受害罹難的兒子,以獲得療癒甚至釋懷。但在各自心懷極度怨恨與歉疚下,擦槍走火終究無法避免,但在當面無法逃避的情境下對彼此掏心掏肺,反而意外達到他們期盼的目的初衷。

即使已有《大象》(Elephant,2003)和《凱文怎麼了》(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2011)等劇情片珠玉在前,以及《科倫拜校園事件》(Bowling for Columbine,2002)檢視事實的記錄剖析,本片仍提供一個看待校園槍擊事件的全新觀點,跳過事件本身的呈現,完全聚焦在事過境遷後的受害者與加害者父母。除了在知道劇情前耐人尋味的英文單字片名,及其聰明兼具「大屠殺」和「彌撒」的一語雙關,從片頭模糊雙方的立場,亦揭曉此一精心設下的懸疑基調,克蘭茲也成功避開此一題材容易淪為過於溫情矯揉造作的巢臼,而是極其所能地深入揣摩、詳實呈現雙方的心理狀態。

雖然事隔多年,雙方已對事件的來龍去脈瞭若指掌,但會面的重點不在探究關於事件本身的更多細節,而是更進一步透過瞭解彼此交換立場,試圖以跳脫自我的意識來獲得心靈解放。除了皆為家長能夠輕易深感同情,更透過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企圖拋磚引玉地令觀眾隨著這些角色被勾出試著瞭解他人的同理心。

克蘭茲也使用了近來時有所見的轉換畫面比例,在對話開始劍拔弩張後,從一般較為正方的比例變成上下壓扁的「寬比例」,相較於其他片皆以畫面變寬比喻敞開心胸的作法,反其道而行地用以強調被壓縮的心理狀態。透過拋開顧忌挖掘傷口反而才能獲得最佳療癒的深刻意涵,在槍擊事件仍層出不窮的當下,本片更成了意義重大的指標象徵。

僅僅仰賴四位演員的整體演出,也是本片的成敗關鍵,除了瑪莎普林頓(Martha Plimpton)和傑森艾薩克斯(Jason Isaacs)精湛詮釋受害者家長令人感同身受的椎心之痛,安道得(Ann Dowd)和里德伯尼(Reed Birney)也把加害者家長無以復加的愧疚演得絲絲入扣,尤其安道得最終坦承透露自己的冷漠或許就是肇因的痛心疾首,更是一記抨擊人心的回馬槍,集結成造就全片高潮迭起巨大張力的最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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