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養成記》(Turning Red,2022)是華裔加拿大動畫師石之予繼獲得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的《包子》(Bao,2018)後的首部編導動畫長片,取材自她出身華人家庭的成長經歷,也是皮克斯動畫工作室的第25部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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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3歲少女李美玲總是聽媽媽的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暨好女兒。家裡開設的寺廟以家族傳承的紅熊貓視為吉祥物,某天媽媽發現美玲筆記本中的男生畫像後,心急如焚地用畫與男孩對質並令美玲成為笑柄,深感難堪的美玲一叫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也變成一隻紅熊貓,父母才承認這是家族遺傳,並得等到在紅月之夜舉行施法儀式驅除紅熊貓之靈。美玲和三名閨密同時得知共同迷戀的熱門合唱團體「四城男孩」即將前往多倫多舉辦演唱會,需要背著父母籌措票錢的她們,在發現美玲變身紅熊貓風靡校園後,正好利用這點順利進帳,美玲卻忽然發現演唱會就在紅月之夜。
本片是皮克斯繼《路卡的夏天》(Luca,2021)後,又一以非美國文化成長故事為題材的作品,也再度提攜短片作品出色的導演創作長片。石之予和《路卡的夏天》導演恩里柯卡沙羅薩(Enrico Casarosa)不約而同地取材自身成長經歷加上奇幻元素,肯定是呼應皮克斯創始者約翰拉薩特(John Lassater)的作品並向其致敬。比起同樣呈現中國文化的《尋龍使者:拉雅》(Raya and the Last Dragon,2021),以當代為背景的本片,強調的其實是與其大異其趣的西方華裔成長經驗,石之予置入男孩團體和電子雞等年少回憶,並以90年代日本動漫為靈感來源,《美少女戰士》(美少女戦士セーラームーン,1992)、《亂馬½》(らんま 1/2,1987)和《魔法水果籃》(フルーツバスケット,1999)都是她證實影響本片的作品,她也效仿喜愛導演艾德格萊特(Edgar Wright)的漫畫式風格,尤其是同以多倫多為背景的《歪小子史考特》(Scott Pilgrim vs. the World,2010),亦可看到哥吉拉和狼人等經典形象的影子。
母女關係是本片的故事核心,受到西方個人主義文化影響的美玲,和母親教導的東方三從四德相互牴觸,紅熊貓除了象徵成長時期的衝動與尷尬,也隱喻了華人壓抑自我的文化傳承,石之予明確具體地呈現西方華裔移民第二代面臨的文化衝突,並為所有受到親情羈絆而陷入掙扎的人找到出路,沒有必須打敗的反派,而是要選擇抵抗或接受自己的本性。本片另一個驚喜之處,是虛構合唱團體「四城男孩」的歌曲皆由叱吒樂壇的兄妹檔芬尼亞斯(FINNEAS)和怪奇比莉(Billie Eilish)聯合創作,激發出強大反差的火花,《黑豹》(Black Panther,2018)奧斯卡得主瑞典新銳音樂才子路德維格戈蘭森(Ludwig Göransson)則再度鑽研臨摹他國樂風,譜出另一個結合傳統中國樂器和21世紀初流行樂潮流的精彩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