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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深呼吸 Atmen (Breathing) (Karl Markovics, Austria, 2011)

近幾年的歐洲影壇很關注於監獄中的青少年處境,包括法國名導賈克歐迪亞 的「大獄言家」、羅馬尼亞新銳佛洛林雪班的「如果我想吹口哨」,和丹麥實力派編導組托比亞斯林東姆和麥克諾爾的「R」都以強烈深刻的力道廣獲好評。今年代表奧地利角逐奧斯卡外語片項目入圍的「深深深呼吸」,則再一次以此為出發點,是一部故事別出心裁而同樣精采的傑作。

羅曼是一個已服刑多年的青少年囚犯,就在即將獲得假釋評估的關頭,原本無法融入監獄外工作環境的他,決心應徵不需要任何資歷和社交能力的收屍者職缺,非常諷刺地,這個鮮少人膽敢從事並鄙視的工作,反而是讓他的未來出現一道曙光的最佳良機。但這個選擇其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隨著羅曼面對一具又一具的冰冷屍體,更加深他終於勇於面對並試圖尋回自己朦朧而失落的過去。

編導卡爾馬可維奇斯本是奧地利知名的實力派演員,於2008年勇奪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偽鈔風暴」就是他的代表作,「深深深呼吸」是他加入演而優則導行列、並十足展現他說故事的不凡能力的第一部編導作品,不但延續了奧地利電影一向犀利精準的品質保證,也令人見證了另一位潛力無窮的新銳導演的誕生。

同樣令人驚豔的,是幾乎等於素人演員的新秀湯瑪斯舒伯特,只曾在「顫慄異次元」 和「狙擊陌生人」兩部大製作中擔任特技替身的他,被馬可維奇斯慧眼相中,說服力十足地詮釋出羅曼自我防衛偽裝之下的恐懼與脆弱,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有趣的是,在文首提到了三部電影中,有兩部的主角也都大膽啟用毫無經驗的演員,卻一樣是撐起影片的成功關鍵,這已經不能說是巧合,而是不斷冒出的新面孔絕對不容小覷的啟示。

就像故事中冬季的終日陰霾,死亡不僅圍繞在羅曼身邊,其實也早就縈繞在他的記憶裡而揮之不去,宛如沉在水底沒有更多的氧氣,即使對他自己也是一團謎的個人身世,終於在他能夠正常步入社會之際,出現一絲撥雲見日的契機。雖然對無法挽回的過去充滿悔恨,羅曼還是在當下找到許多值得繼續面對人生的原因,包括彌補他從未有過的父親形象的同事,以及令他初嚐悸動滋味的火車上的外國背包客女孩,他便得以浮出水面、再度呼吸。人生就像他遺失在車上的那只黑手套,看似一去不返的事物,其實悄悄地成為記憶中的永恆,最後墓地不斷的洗刷聲,聽來像是他永無止盡的贖罪,但天地之大,沒有人會永遠被遺棄在孤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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