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蛋糕師情人(האופה מברלין (The Cakemaker),Ofir Raul Graizer,2017)

結合美食的電影枚不勝舉,也一向是更能吸引人的要素,甚至可能是情節發展的關鍵,台灣就出了一部李安導演的經典《飲食男女》,日本的《蒲公英》、丹麥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芭比的盛宴》、墨西哥的《巧克力情人》、入圍奧斯卡的《濃情巧克力》也都是此類電影中的佼佼者。以色列和德國跨國合製的《我的蛋糕師情人》,也可加入這些傑作的行列。

孤獨的柏林糕點師傅湯瑪斯,遇見來自耶路撒冷的已婚建築師歐倫,兩人隨即墜入愛河,湯瑪斯卻必須承受每次都得等待歐倫回來的寂寞。某次歐倫返回耶路撒冷後音訊全無,終於得知歐倫在一場意外中喪生的湯瑪斯,決定前往耶路撒冷。湯瑪斯設法成為歐倫遺孀安娜的咖啡廳助手,以感受歐倫生前的人生;被湯瑪斯的美味糕點療癒的安娜,進而對湯瑪斯產生情愫。因為在安娜身上找到歸屬感,湯瑪斯更加不敢說出真相,兩人能否以這種奇特的關係,一同走出失去摯愛的悲傷?

除了不倫之戀和同性戀的禁忌設定,本片還以猶太教的潔食認證,以及猶太人和德國人的歷史仇恨,來創造少見的多層次戲劇衝突。編導歐佛勞爾葛雷澤曾從事紡織和烹飪,然後才就讀電影並開始拍攝短片,畢業後與智利導演泰蕾西塔烏加特聯合執導的短片《La Discotheque》還入選坎城影展導演雙週單元。作為第一部長片,葛雷澤表現出的細膩程度,一點都看不出他是首度駕馭長片的導演,也融合他的烹飪經歷,或許還有更多個人的投射,令本片有份私密坦蕩的親和力。

如文首所提,美食在本片中就是情節發展的關鍵。湯瑪斯巧手做出的美味糕點,促成湯瑪斯和歐倫的相遇,也令湯瑪斯得以接近安娜。不只是糕點,猶太美食也被用來表現角色的情感交流。歐倫母親教湯瑪斯做的燉鑲料番茄,和她一再對湯瑪斯釋出的善意,都表現出她對兒子的深切瞭解,以及她對湯瑪斯的包容和默許。但歐倫哥哥代表的保守猶太教派,又令湯瑪斯的企圖始終受到一層阻礙。

安娜和湯瑪斯之間的情愫,也是本片強大張力的來源。安娜受到湯瑪斯美味糕點的催化,以及失去丈夫後的寂寞驅使,令她對湯瑪斯投懷送抱;無法忍受回到孤獨的湯瑪斯,則在安娜身上再度獲得被需要的感覺,他與安娜的肌膚之親,等同於他與歐倫的親密愛撫。性傾向的流動,令本片多了一份耐人尋味的曖昧。

安娜在歐倫的遺物中,找到令她懷疑湯瑪斯的蛛絲馬跡,雖然她精準直覺湯瑪斯可能就是歐倫的異鄉情人,卻刻意不去證實,好讓她和湯瑪斯的完美關係繼續下去。這和所有片中的其他角色關係一樣,都是能令人感同身受的人性,命運令湯瑪斯和安娜產生交集、瞭解彼此,就像普世共通的美食,這種力量可以非常強大,足以突破既定的規範和身分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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