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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 ノルウェイの森 Noruwei no Mori (Norwegian Wood) (Tran Anh Hung, Japan, 2010)

 

村上春樹的著作「聽風的歌」,早在1980年就被日本導演大森和樹改編成電影,但不知是否成果不如他預期,還是成名後讓他能夠不再販售改編版權謀利,直到整整四分之一個世紀後的2004年,才終於又有日本名導市川準將他的短篇故事「東尼瀧谷」搬上銀幕,且獲得世界影壇人士的一致讚賞,然而2007年改編成美國片的「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卻評價淒慘,使得書迷及影迷在聽到著名法籍越南導演陳英雄即將改編開拍村上最具代表性作品之一「挪威的森林」時,在期待之餘,也不禁為這個故事或他捏把冷汗。

 

這本23年前出版、轟動一時的小說,相信很多人早知它身為村上半自傳的特殊意義,即使向我一樣對村上作品極不熟悉的觀眾,從故事的時代背景和敘事方式,也推測得出它和村上的緊密連結感。故事開頭時值1967年,主角渡邊、他的高中摯友KizukiKizuki的女友直子正處於無憂無慮的青少年華,但一件悲劇讓他們的人生從此改觀。渡邊很快地就進入東京的大學,而他其實一直都喜歡著直子,但直子的心卻早已隨著逝去的人事物永遠不可能在癒合。

 

或許沒拜讀過原著的我,無法就只看過電影,而深入了解原著表達的種種情感,因此我只能分享我從電影版本中得到的發現。渡邊和直子之間的最大問題,除了Kizuki以外,還有性的挫折。在那個強調解放的時代,性成為表達個人意念的強烈象徵,於是隨「性」所至反而受到新世代的推崇,這當然是受到相當程度的西化影響(菸、酒、服裝、飲食、唱片,到本片引以為名的披頭四名曲 "Norwegian Wood"都是歷歷佐證),然而,因心理障礙而無法隨性的直子,除了挫折感,更因Kizuki自私的決定蒙上一層內疚感,和渡邊度過初次成功的性經驗,也反而令她懷疑自己原本對愛情的確定感。

 

渡邊的同校同學長澤,正是實踐這種以性至上潮流的最佳典範,渡邊起初也想向他一樣,崇尚放蕩不羈的享樂主義,但他內心仍深知自己永遠無法放下對直子的牽掛,而小林綠的出現,更讓他陷入一種徘徊不定的矛盾掙扎中。和鬱鬱寡歡的直子截然不同,小林綠十分主動並直率,很快就佔據了渡邊的心思,但令年少回憶保持完美無暇的責任感,和內心思變的愧咎感,使渡邊必須繼續守護著直子。

 

渡邊和長澤是兩種極端典型的對比,長澤雖然有個穩定的女友,卻毫不留戀曾經擁有過的美好、不斷追求縱情肉慾的享樂,他堅持著個體自主的無責任論,其實卻只是不願面對自己真實內心的偽裝;渡邊雖然也想藉著長澤的理論忘卻過去,但他無法否定自己內心的感覺、深知自己必須勇敢面對,才能獲得踏實的舒坦及解脫,他從直子身上看到絕望的恐怖、從小林綠身上看到坦承的重要,甚至照顧直子的老師玲子,更讓他親身體會人類對孤獨感的強烈恐懼,以及對與他人接觸的深切渴望。

 

渡邊生命中存在兩個女人的設定,和其中對性和孤獨的描述,令我直覺地聯想到由張愛玲短篇改編的「紅玫瑰白玫瑰」,和由米蘭昆德拉小說改編的「布拉格的春天」,尤其是片中的故事氛圍,相當接近昆德拉故事一貫的朦朧曖昧感,讓我臆測起昆德拉或許對村上產生的影響。這又或許是陳英雄的風格所為,他將以往強調氛圍的手法,融入這令他深感共鳴的故事中,從2000年的「夏天的滋味」以來與台灣攝影師李屏賓的連續合作,使他的作品中更透露一份饒富詩意及禪意的美感,尤其在「挪威的森林」中,讓那份美好終究消逝的殘酷更憾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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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