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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靈魂 Овсянки/Ovsyanki/The Buntings (Silent Souls) (Алексей Федорченко Aleksei Fedorchenko, Russia, 2010)

今年初俄國電影因為「我如何度過這個夏天」風光柏林影展,拿下最佳男演員和個人藝術成就最佳攝影,這股氣勢一直延續到進入下半年的國際三大影展壓軸的威尼斯影展,「沉默的靈魂」也獲國際影評人協會青睞,拿下競賽片的費比西獎,亦在正式競賽中獲得最佳攝影的技術貢獻獎。由此看來,除了影片本身,俄國電影的攝影也相當獲得推崇,但對俄國電影熟悉的觀眾而言,這已不是一件令人驚訝的成就。早從塔可夫斯基一直到當代著名俄國導演,例如蘇古諾夫和薩金賽夫,傑出的攝影一向都是令俄國電影不同凡響的優勢,而才推出第三部作品的阿雷克賽費多簡柯,當然也不能讓這些老前輩們丟臉。

原著故事其實並非來自俄國境內,而是鄰國韃靼斯坦,首都喀山是該年輕作家的居住地,這個來自陌生國家、年份亦不詳的故事,其實相當簡單卻饒富哲意,費多簡柯和執筆改編劇本的丹尼斯歐索金的執著,讓這個在北國某個角落深藏不露的故事得以被大眾看見,不只如此,透過他們精采的掌握,這個故事被精準地轉化成影像,在75分鐘的「短篇長片」中,蘊含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強大情感能量。

全片採第一人稱旁白敘述,艾斯特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作家,從他的敘述中,我們得知他們所在的小城市,其實是中古時代由芬蘭來的移民,稱為莫里人,但經過千年來的民族同化,莫里人早已失根,原始鄉鎮的風情都早被現代化摧殘殆盡,只有像艾斯特這麼學識淵博的人,才會想探索自己民族的源頭。和「如」一樣,故事聚焦在兩位男性角色身上,雖然從簡介上看來,喪妻的米倫似乎是中心人物,但就像「阿飛正傳」裡的旭仔,艾斯特無疑才是本故事的靈魂。

除了一層加強深度的歷史含意,片中也穿插了幾個艾斯特回述童年記憶的片段,他的父親曾是個詩人,卻懷才不遇,而在他母親去世後,他父親從此嚮往著死亡,因為如此才能與他的妻子團聚。雖然莫里人已經被俄國同化,他們獨特的習俗還是得以被保存下來,例如結婚與死亡時的象徵性裝飾,和去世後的種種儀式,雖然看在我們眼中十分怪異,卻也透露出一份莫名的美感,最耐人尋味的,莫過於他們對溺死的美化憧憬,對他們而言,在水中死亡是一種恩賜,因為水是與人類息息相關的一份禮物,艾斯特的父親也嚮往著這種「恩賜」,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刻意製造自己的死亡,這種行為對他們周圍的人十分失禮。

本片雖然採用最簡單的線性敘事,並不時搭配著旁白註釋,它可說是極簡美學的最高境界,不但有一絲不苟的攝影、場景和配樂,更有一個暗藏強大力量的故事,原來愛、恨、性與死亡這些人生中的元素可以一點都不複雜,他們的社會不需要宗教或道德來規範,反而賦予他們寬恕與接納的能力,原名「巫鳥」指的是艾斯特的兩隻愛鳥,也呼應著英文片名「沉默的靈魂」,不論多大的情感障礙和生離死別,他們的靈魂都能透過種種其實更符合人性的風俗獲得平靜,可能對多數人而言,結局十分突兀,但就像對其中呈現的莫里社會一樣,我們何嘗不試著去感受這個其實也很美麗並充滿智慧的人生解讀,這是一篇看似平凡無奇、卻可能在你此後人生中擴散發酵的醒世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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